2023
一个关于时代的
艺术文献记录项目
Q&A
1、2023年代表作品或最特别的作品(自选)?
《天涯》
2018-2023
网络截屏
34×60cm 90幅
手心手背都是肉,真没法说哪件作品更具代表性,选择《天涯》是因为2023年的几件新作品正在进行中还未完成,而这件开始于2018年的创作在今年暂时告一段落,并第一次在展览中完整呈现。这件作品是在漫游状态中累积而成的,我在一些零碎、闲散的居家时间里在街景地图上瞎逛,碰到屏幕中两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便截屏保存下来。街景地图的摄影有个特点:它是技术性的、无差别的宏观视角。它是相对客观的由大数据支持的系统化记录,它和个人影像里面那种个人视角、随机性、不成系统的、碎片式的记录不一样,它企图在构建一个数据的平行世界。虽然两个擦肩而过的人不大可能建立什么关系,或者永远都不会再次相遇,但是它确确实实发生过。这种无意义的存在,当事人不会去在意,但是街景地图它却捕捉到了,而且捕捉到的是在被拍摄者毫不知情下的琐碎日常——一种不在镜头前表演的真实状态。在这种由大数据和机器之眼所构建的上帝视角里边,我想重新找到一种人的凝视,恢复人性的刹那。
2、工作室位置、平米数、租金情况?
顺义北石槽、100多平米、8毛每平米每天
3、画廊合作及代理情况?
有一些展览合作
4、艺术作品的收入占年收入的百分比?
75%
5、是否有其他工作?
在美院上过课、零散干过一些聊胜于无的小活,不知算不算工作。
6、2023年个人在生活或创作中有着怎样的变化或转变?
谈2023就避免不了要谈2020开始的这几年时间,这是一段大多数人都绕不过去的整体时间。这两三年我似乎获得了一种劫后余生——一种末世幸存者的目光来看待世界。我流连于普通的一草一木,欣赏着晨练的老头和跳广场舞的阿姨们,她们是如此的生动美丽,嬉闹的孩童朝我奔跑而来时,那种鲜活的生命力触动着我。我体会到平凡而琐碎的日常生活的美好和珍贵,它是如此的脆弱、易逝,甚至是残忍的。日常的背后是无常,无常即是那恒久而巨大的不确定性,而日常则是镶嵌在这种不确定性下的短暂确定性。我没法说这些感受会直接影响我的创作,但我开始对作品里生命感的流淌和具身性持肯定态度。在威权操控、算法治理、气候危机、病毒威胁、战争威胁、AI对自然肉身的逐步抹除等等危机四伏的当下,我被迫重新学习成为一个人,一个强调真实接触、强调肉身感受和自然时间的人。
7、您觉得近些年中国当代艺术的艺术生态有着怎样的变化?
如果只把目光停留在画廊展讯、艺博会和拍卖会的热闹场景、以金主和流量为主导逻辑的艺术媒体的内容输出、艺术名流大型回顾展的开幕现场、门票很贵的美术馆网红展及国外大师巡回展、文旅政绩性质的城市双年展及乡村公共艺术项目、流行趣味作品受热捧程度等等上面,你会以为我们正处在一个艺术高度繁荣生机勃勃的盛世。
如果把目光投向更广阔处:艺术家整体的创作力和精神状态、自我组织的活力和行动力、中小画廊的生存状况、独立艺术空间和非营利机构的数量、有学术品质的美术馆的数量、非商业、官方、学院体制背景的展览和实验艺术项目的数量、具备专业度和操守的媒体数量、批评的氛围、审查的尺度……你会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。
前者只是行业,后者结合前者才是生态。可惜的是,目前这个生态已经相当萎缩和衰微,几近缩水为行业了。虽然问题并非当下所独有,当代艺术一直在薄弱根基和夹缝中匍匐前行(或倒退)的,但这几年滑落的速度还是超乎想象。
个人简介
杨欣嘉
1983年生于广东普宁,目前工作生活于广东/北京。创作不锚定在单一的艺术形式上,一直处在过程中生成,在未知中流动的状态,将触觉、感知、思考抛掷于不同情景中去遭遇、发酵。参与的部分展览有:“ I am the People”,白兔美术馆,悉尼,(2023);“畏无所畏”,时代艺术中心,柏林,(2021);“决断”,墨方,北京,(2021);“野比的假期”,天目里美术馆之驻项目,杭州,(2021);“路不拾遗Ⅱ”,OCAT西安馆,西安,(2020);“ 工厂、机器与诗人的话—艺术中的现实光影”,798艺术区,北京,(2019);“刷屏-劳作”,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,南京,(2018);“接近美好的世界”,凯尚画廊,纽约,(2017);“Second Nature”, K11 Art Foundation, 香港,(2017);“ 民间的力量”,民生现代美术馆,北京,(2015)。